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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婦女新知通訊》、《性騷擾完全拒絕手冊》及「性騷擾完全拒絕手冊」網站、「性騷擾一點通」網站、《看見新移民-多元文化小撇步》及網站、《做親密,愛自主-從無法抗拒到積極同意》及網站、《女權火‧不止息:台灣婦女運動剪影-公民影音教材》等出版物;與美麗少年工作室共同出品性騷擾紀錄片《玫瑰的戰爭》DVD。

請問怎麼走?――論同婚議題正反方之行動及未來走向

同婚議題經過這些年的討論,立場相左的正反兩方,訴求卻越來越接近;在2018大選即將到來之際,隨著政策與倡議內容都不斷在改變更新,反方也頻頻做出動作,我們要如何提供兩方更多的討論空間?而目前我們做了甚麼、下一步又該怎麼做?1月19日的講座邀請到持續投入婚姻平權倡議運動的林實芳律師、前婦女新知基金會秘書長來向大家分享守護家庭運動和性別平等運動從2011年來的動員策略交鋒。

圖1:林實芳律師授課

性平教育上的交鋒

實芳分享自2011年起,正反兩方的人馬各自組成了團體,在選舉年間搭上順風車,使同婚議題激起討論。正方先後組成了友台盟、綠社盟、婚姻平權大平台等等,反方則組了真愛盟、護家盟、信望盟、下一代幸福聯盟等來應戰。而兩方各做了哪些事來推廣自己的訴求?

2011年教育部推出《認識同志――教育資源手冊》、《我們可以這樣教性別》、《性別好好教》三本教師教育手冊後,真愛聯盟以「混淆兒童性別認知,鼓勵青少年發生性行為,並引導其發展多元情慾,以及多元家庭」發動連署,要求停止發放並重新編輯教材。且真愛盟更製作了一部名為「性教慾」的影片,以緊張的配樂、聳動的標題、書本中實際出現但片面的字句,誘使觀看者誤以為整本教材皆在提倡不良之價值觀。(附註:影片網址https://youtu.be/0OV6Rpg0Qy0

對此,性平協會亦貼出澄清影片,以因應眾家長抗議聲浪,然而誤導性的訊息在人們心中已經深植,澄清影片觀看次數亦遠不如真愛盟的影片。(附註:性平教育澄清版網址https://youtu.be/aJJz169zbLs

而在2013年多元成家法案推出時,兩方亦各自舉行活動,分別由伴侶盟在凱道辦桌,象徵同性伴侶欲成家的渴望和訴求;以及反方舉辦的守護家庭反修民法972活動,提倡婚姻裡夫妻制度的重要。(附註:2013多元成家法案伴盟解說版https://youtu.be/zFkB4AiPNTk

反方的倡議策略

然而反方的宣傳中,使用了簡單扼要的字詞表達柔性訴求,且在宣傳單的設計方面使用溫馨的粉色系,使其接受度和傳達度都提高許多,並且在其中並無透漏任何宗教色彩,讓一般民眾認為這是無關信仰、純粹對於家庭價值被破壞的反動,容易觸及家長的憂心,與獲得廣大民眾的同感。

但是到了活動現場,我們可以發現牧師站在台上、眾人禱告聲此起彼落,甚至主辦單位之一的護家盟,原稱也是「台灣宗教團體愛護家庭大聯盟」;這種同時吸引非基督徒民眾,另一方面也透過宗教集結信徒的方式,不但使正方抓不到把柄,還成功將支持者的圈子擴大。

此外,我們可以思考到,當一位在教會穩定聚會的同志,或者是對同志友善的人,在這樣一個反同圈子裡,極可能受到周圍同儕或是領導者的壓力而不敢發聲,抑或是因為表達了不同的意見而被駁斥,而那些原先對同志並不了解的人,亦可能由於只接收到教會單方面對於同婚的資訊,而對議題有錯誤的理解。

公投作為反同方的運動策略

到了2016年總統、立委大選,黨內全是基督徒的信望盟發動公投,提倡婚姻裡的忠貞,並且透過Q版可愛的動畫進行宣傳,此種柔性卻傳達力高的方式,加上宗教的動員力、教會強大的財力與資源,以及護家盟在四大報買的頭版全版廣告,使其在短短一個月內就拿到18萬張有效連署書,雖然最後公投提案遭行政院公審會駁回,他們的影響力仍可見一斑。

而在反方宣傳方式中可以發現,他們使用了言簡意賅的標語、明確的訴求,使民眾快速了解內容,並將恐懼、擔憂的情緒渲染,以家庭作為攻擊點,不斷散播「以後不能叫爸爸媽媽了」、「小孩子會被亂教、被影響成同志」、「家庭價值倫理大亂」等毫無根據卻讓民眾憂心不已的內容。(附註:爸爸媽媽不見了https://youtu.be/InM1hmiIxS0、性教育https://youtu.be/P4KWS8tN2zE、守護家庭公投,反多元成家法案https://youtu.be/G_mg5tEMy5s

因應這些宣傳,婚姻平權大平台也製作了兩支廣告,其中並沒有刻意掛上大大的彩虹,而是以感性抒情的敘述方式,表達同志們成家的需求和渴望。兩支影片分別用家人角度切入,描述同志父母的心情,以及2017大甲鎮瀾宮天上聖母賜了三聖茭,表達同婚並不是現代年輕人盲從的潮流而已,抑是父母對兒女幸福的期望,以及民間信仰的支持。此外名主持人鄭弘儀也錄製了電台廣告,替同志朋友們發聲,希望讓收聽地方電台的聽眾能夠聽見訴求。(附註:阿爸的心內話https://youtu.be/FC_F0UKu1kQ、媽祖接駕https://youtu.be/HI_DOe4ke-U 鄭弘儀廣告https://youtu.be/U7daYtxbXwo

圖2:講解反同公投策略

綜觀上述正反方所做的行動,我們可以了解到對於同婚議題,眾人都已竭盡全力的表達立場,然而接下來2018,我們還有甚麼能做,又可能面對怎樣的困難呢?首先我們來看到,2018剛通過公投新制的諸多改變。

在2018年一月五號以後,中央選舉委員會成為「全國性公民投票」的主管機關,同時負責辦理相關事項,而本次修法將投票年齡降為18歲,同時也降低了提案、連署及通過門檻,未來全國性公民投票案,如以第14任總統選舉人數1,878萬2,991人計算,提案門檻為1,879人、連署門檻為28萬1745人,只要有效同意票多過不同意票,且「有效同意票」超過投票權人總額1/4以上就視為通過。

由於2018反方趁著地方首長大選提出公投提案,我們該如何因應?也提公投嗎,是否要結合選舉?在接觸對象上,要主打家庭嗎?又如何打破同溫層?而近期以來被反方不斷攻擊的性平教育又該怎辦?這諸多的議題值得我們省思。

公投同婚,難道不好嗎?

倘若公投被提案,是否對我們有利?目前全球只有愛爾蘭透過公投合法化同婚(因為愛爾蘭婚姻相關法條屬於憲法規範內,同婚必須要修憲;而前陣子的澳洲公投只具有諮詢性,並無法律意義)。然而一些在愛爾蘭公投期間替正方拉票的人們表示,這其實讓他們痛苦不已,在大眾看見同婚通過的美好面時,傷痛其實隱而未顯的存在著。「在拉票的過程中,我們等於是在一遍遍向人們出櫃。」他們說,「挨家挨戶的敲門,這像是乞求人們給予我們本來就不屬於他們的東西。」面對許多人正面而來的惡意,這些同志被針對、咒罵,並且連他們的家人投下贊成與否,都在無形間分化家庭。「我不希望其他國家效法愛爾蘭舉辦公投,如果可以重來,我寧願那是立法而非公投。」、「我投身這個運動並不是為了要公投,而是要成家。」他們如是說。(附註:愛爾蘭公投Yes廣告https://youtu.be/AkwYEhjjZhs、伴盟版愛蘭爾公投造成的傷害https://youtu.be/WojsQ_BK0Lg

在看見公投不見得如此美好的同時,我們也必須思考到,公投題目的訂定其實也是一大問題。公投法中規定公投提案不得「違反法律」,因而如何以合法並對己方有利的方式提案,是對正反兩方極為重要的事。反方若提出「國中小性教應適齡採取」、「需另立法案保障同志家庭」等等看似十分恰當,然則界線模糊、實際上對於學生性教育與同志權益有所阻擋的提案,正方該如何因應?而我們該不該也提出公投呢、要提出怎樣的公投?

林律師在交代同運正反方的背景、以及分析其策略和成效之後,提出了這樣一些問題,供我們思考。針對這諸多問題,以及反方近來的動作,面臨新的一年,適逢縣市首長大選,無論是未來的宣傳策略、公投與否、選舉將帶來怎樣的改變……,隨著同婚議題逐漸白熱化,我們的每一步都至關重要,因而未來該如何前進,如何應對反方的抹黑攻擊、強力宣傳,又如何保障同志的婚姻以及守住學生的性教育受教權,是迫在眉睫且亟需縝密思考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