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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梁莉芳

非洲諺語說：「養小孩需要一個村子的力量。」古老的智慧，清楚指出孩子的成長過程，絕非單單依靠父母的投入，更仰賴許多看得見與看不見的支持。因為島內移民的關係，居住的地點與我們的原生家庭之間，有段不短的距離。村子裡，大多的時候，就只有先生和我，焦頭爛額的兩個人。加上，我們的父母年紀都大，思考小孩照顧時，爺奶從不在選項的清單上。生產前，身邊不少好友以「孩子的成長只有一次」，勸說我認真考慮成為全職媽媽。最後，我還是堅決的相信（或許過於天真），育兒和工作不該是二選一的選項。只是，回到職場後，在母職與工作之間輪班，還是經常面臨時間不夠用、事情做不完的困境。（友善職場對於育兒的重要，可以說上長篇大論的後話）

和多數的父母一樣，在尋找托育安排的過程，我們經常為什麼是「最好」的照顧方式而苦惱：是可以獲得密集照顧的居家保姆？還是讓小孩學習團體生活的托嬰中心？我們的孩子，不小心成為龍年寶寶，他和同年小孩的「競爭」，不只在往後漫長的求學路，更提早到0歲開打。我們透過內政部的保姆系統，尋找居家範圍內有提供托育服務的保姆；另一方面，也參觀了車程在我們可接受範圍內的十多家公私立托嬰中心。先不談托育的品質，我們能有的選擇其實相當有限。當時，系統只能媒合到一位有意願的保姆，屬意的公托，我們在候補二十六號，遙遙無期的等待名單上。私立的托嬰中心，雖遇到幾家仍有一、兩個托育的名額，但我們對於狹小的室內空間，要容納三、四十位寶寶，有很大的疑慮。對我們而言，能給孩子充足的活動空間，遠比提供一堆花俏的兒童潛能開發課程，更加的重要。最後，保姆系統提供的唯一選擇，是我們後來一致認為的「幸運安排」。

我們，也和多數的父母一樣，對於自己的孩子能遇到好的保姆，感到幸運。但同時也覺得無奈，孩子的照顧安排，竟然要託付給可遇不可求的運氣。對於像我們一樣，無法親自照顧，或是交給爺奶照顧的父母，育兒，不是家庭小事，從托育費用、照顧品質、時間的配合等等，都是可以困擾好久的大事。但大多數的人，仍然認為孩子的養育是家務事，對於政府應該擔負的責任，沒有太多的要求和期待。「養小孩需要一個村子的力量。」在現代社會的脈絡下，村子裡有的，可能不再是大家庭的成員或是鄰里間的支持協力，而是國家政府扮演的角色。近年來，台灣政府以發放令人眼花繚亂的津貼和育兒補助，想要改善台灣排名世界倒數的低生育率。作為一個育有三歲兒的媽媽，不免感嘆：「如果錢可以解決所有生育與教養孩子的困難，那就好了！」我們的政府，真的畫錯重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