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言稿】出席家庭照顧者關懷總會「住院照顧好苦?八成一民眾願調保費」看護納健保給付記者會
婦女新知基金會秘書長覃玉蓉發言稿 2022年6月13日
各位記者朋友午安,我是婦女新知基金會秘書長覃玉蓉,疫情下大家都辛苦了,疫情把很多平常看起來好像還可以勉強忍受的問題尖銳地凸顯出來,包括目前住院看護找不到人,而家屬在心力上或經濟上都撐不下去的現象。但醫院看護本身其實也是個高風險的工作,除了疫情下增加染疫風險之外,平常也要面對收入不穩定、工時高過高帶來的健康風險,以及與醫院、仲介、家屬可能產生的各種複雜糾紛。傳統性別分工底下,大家常常下意識地認為照顧就是女人的事,所以我們也可以觀察到,這些焦心勞累的家屬跟在風險中求生的看護,很多都是女性,今天大家站出來開記者會,其實就是要改變這件事。
我想簡單分享一個小故事,說明為什麼住院陪病這件事,預設有家屬會處理,其實越來越不合理。多年前婦女新知基金會針對女同志的長期照護經驗,發起了徵文活動,我們收到其中一篇文章,他的故事是這樣:一對女同志伴侶很低調同住交往,雙方都沒有跟同事、家人或絕大多數朋友出櫃,有一天一人突然身體劇痛,到醫院檢查發現是惡性腫瘤,要馬上開刀處理,她的伴侶馬上面臨無法請假,甚至無法對外求援的處境。這位生病的女同志,自己的親人住在外縣市,媽媽年事已高,不可能跑來醫院照顧她,這中間親戚雖然有北上探望,但是親戚大概隱約知道她是同志然後有個伴侶,不敢明講但心理又偷偷認定這個伴侶會照顧她。所以她的伴侶真的是從頭到尾,一個人孤零零地面對這件事,她每天工作午休跑一趟醫院確定病人狀況,下班又急忙趕去醫院照顧,晚上也住在醫院,隨時中斷睡眠處理病人各種需求,隔天一早再趕去上班,這樣的生活過了一個月,她在文章裡寫說,她那陣子開車遇到紅燈,一停下來就抱著方向盤痛哭,因為她沒有其他時間可以哭泣。從這個故事可以看到,除了有些人可能真的沒有家屬之外,親密關係更多元,有些人彼此有照顧關係,但出於種種原因沒有現身,無法得到必要的支持,或者就算有家屬,家屬也不一定有能力幫上忙,那加上少子女化的趨勢下,不管任何性傾向或性別認同,越來越多人沒有子女,可以想見「一定有家屬會陪病」這種期待,未來將會有越來越高的機會落空,所以這個時候推動全責照護,不但是聞聲救苦,也是一個重要的遠見。
因為這個計畫實在太重要了,而計畫的成敗關鍵第一是必須要有足夠的看護人力,第二是看護人力可以無縫接軌地被納入醫療照護體系,真正成為醫護的助力與家屬安心的倚靠,所以婦女新知基金會也針對住院整合照護計畫提出幾點呼籲:
第一,呼籲計畫應全面盤點比較照顧服務員目前可能的工作待遇,包括長照2.0或長照機構等,並提出更好的勞動條件、更穩定的收入、與未來的晉升管道,吸引照顧服務員加入住院整合照護計畫。
第二,呼籲計畫推動目標應該以鼓勵支持醫院自聘看護為主,以確保醫院看護的招募、培訓、管理符合個別醫院的需要,順利將看護人力納入正式的工作流程,並避免仲介或服務員流動對人員穩定性造成衝擊。
第三,呼籲試辦計畫應該要有更系統性的獨立研究與專門評估,讓大家知道有哪些地方未來還有改進空間。目前試辦計畫的回饋機制只有參與人員及病患家屬的意見調查,但是已經願意參與的醫院與人員通常對本計畫已經有一定的認同感,而服務使用者,除非遇到重大爭議,不然對服務的評價也都是九十分起跳,這樣的回饋機制無法讓我們知道哪裡可以做得更好,例如要怎麼做能夠真正減輕醫護負擔,讓家屬安心,同時讓醫院看護的工作負擔也維持在合理範圍等等。既然是政府已經投入資源來做的試辦計畫,我們當然希望它的試辦更有意義與影響力,讓我們能藉此瞭解哪些是best practice,然後這些經驗、知識和實務做法要如何複製到其他醫療所去,所以更完善的回饋、評估,對未來的改進、分享與推廣是不可或缺的。
以上是我的發言,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