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讀報】性別大埔帖:女人家?或是女科學家
2010.04.14 立報 王晧安
有女性的科學家嗎?過去,我只認識「居禮夫人」。後來才知道「Mileva Maric」的故事,她是位天賦異稟、表現傑出的女科學家,愛因斯坦是她的先生,在進入婚姻後,便被期待專注於家庭,或被視為愛因斯坦的回音板。這不禁讓我開始懷疑:科學領域中的女性去了哪裡?
像吳健雄這樣傑出的科學家,雖然與諾貝爾獎擦身而過,至少有許多科學家為她抱不平,有更多的榮譽獎項隨之而來,肯定驗證「弱相互作用下的宇稱不守恆」成就。畢竟吳健雄這樣的例子是少數,而且很少被在科學教育中提及,更少指認她的性別。
在女性學科學的過程中,更常遇到認為女性天生能力不足,在科學領域上的發展受生理限制的說法。甚至有些老師以嚴厲的態度,指責女性無法學科學,或是不用心學科學。建構女性在科學領域上的「無能與無知」,讓女性更可能自主地選擇相信,身為女性是不可能懂科學,或覺得科學是不可親近的。
而男性往往被鼓勵從事「較高深的科學研究」,這樣對不同性別的差別期待,更影響女性對自我能力的認知。用學習心理學的觀點來看中,對自己的科學學習成就有較低預期的女學生,自然更難獲得高學習成就。科學領域中的性別歧視謀殺了科學領域中的女性,同時亦無助於女性參與科學研究。
這些年來,台灣各縣市第一志願女學生在選組時,逾半選擇理組,那這群女性現在在哪裡?如果這些女性沒有像居禮先生在身邊這樣支持她、肯定她能力的伴侶或家人,看見並鼓勵她們的專業發展,那她們的未來又會變得如何?
Ben在《自然》雜誌指出,在同儕評審期刊的競爭力評比中,同樣生產力的科學家中,女性總比男性獲得較低的評價,而女性進入這樣對性別不友善的環境,真的是生存大不易。
從知識的建構、對女性的期待、對女性參與科學能力的貶抑、科學應用的宰制到性別不友善的做科學環境,在科學發展過程中,不斷夭折的女性,似乎變得「可預期」。能夠在科學環境中生存下來的女性真的太不容易了!
排除女性參與科學的障礙,進入科學領域的女性,是否又曾看見號稱「科學中立」的科學領域,在科學問題上提問、詮釋與應用的性別偏見?科學領域有女性的加入,是否真的會帶來不同呢?
Karen Messing提醒我們,科學量化研究樣本中缺乏女性的樣本,主流研究社群「排除女性」。McClintock因為對玉米「感受身受」,而發現「跳基」(genetic transposition),為基因科學帶來重大的貢獻。Ursula Franklin認為,女性因性別而遭遇的差別化經驗與遭遇,而能提出不同的科學問題,對生活情境中的需求有更深刻的連結。
這些例子的確可以某種程度說明了女性進入科學,會帶來不同,而之所以不同,是因為女性受到社會建構的性別價值所影響,面對問題時,可能會與被社會建構的男性採取不同的態度與方式進行研究。
「有女性的科學家嗎?」這個問題之所以值得問,是因為「科學」往往被連結為「男性的」,而不是「女性的」。因此,含納不同性別經驗的科學研究是重要的,科學領域需要不同性別經驗與觀點的參與。不然,科學知識只不過是以男性為中心的男流知識罷了。
(台灣青少年性別文教會秘書長、台灣女性學學會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