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讀報】性別大補帖:出櫃效應
2010.02.03 立報 王晧安
日前週刊強迫揭露藝人劉薰愛曾變性，首日媒體關注劉薰愛「孰男孰女」？劉薰愛面對記者的逼問，一再強調「現在是女生，很喜歡現在的樣子」，記者認為她是在避談性別問題，事實上她的回答，早已不言自明。網友們在意的和記者關注的很不一樣，網友將話題焦點轉移至眾記者逼問性別一事，瞬時新聞焦點全轉移到記者的專業倫理之上。
每個人關注整段訪談的點不大一樣，我點開網路影音，不斷重播劉薰愛說「我很欣賞利菁，她各方面的表現都很棒」的片段。讓我回想起當時利菁被傳言變性人時面對媒體的壓力與情緒，再對比劉薰愛在媒體前平穩地回應，後者顯得自在許多。如果先前沒有面對自己跨性別身分的利菁，沒有她在演藝圈持續努力存活下來，劉薰愛今天在媒體面前能夠有這樣的表現嗎？或是利菁傑出的表現，鼓舞跨性別者能更勇敢地接受自己、實現夢想？
好朋友小克國中時喜歡過男生，也順利地與某個男同學交往，到畢業時一切似乎很自然地分手。這段時間，小克也曾喜歡過姐妹淘，但從沒想過自己會想跟女生交往，更不知道女生之間也可以在一起。
直到上高中時，小克遇見一位學姐，常看到她與同性伴侶在學校裡手牽手，非常詫異有人能在學校裡公開出櫃；也是第一次發現，原來同性之間是可以在一起的。學姐在校園中勇敢、不避諱地做自己的身影，漸漸影響小克面對自己曾喜歡同性的情感。
剛開始還是會覺得自己很奇怪，怎麼會喜歡上女生？高中這段時間有一個很要好的姐妹，想讓她知道自己其實很喜歡她，但一直不敢跟她表白，擔心告白失敗後連朋友也做不成。雖然高一就認識學姐，開始面對自己的同性情慾，但高中從未對同性採取任何行動，從未讓任何人知道自己喜歡男生、也喜歡女生的事。
考完指定科目考試，進了大學，一切似乎變得不同。自己不知為何更認同自己喜歡女生的事，也不再在乎別人眼光，很自在地向大學同學出櫃。自己都不了解自己為什麼有這樣的轉變。唯一不變的，是腦海中學姐在學校公開牽手、承認自己是同志的畫面。
公開現身的利菁、小克的學姐，當初出櫃也許是不經意的，也許是掙扎的，也許是經過深思熟慮的。無論如何，她們都提供其他相同性身分的人一個學習的典範，發現原來自己不是孤單的。
也許當下「出櫃」這件事是很個人的，一個人勇敢地面對自己與他人，不畏懼地面對可能不友善、甚至對同志具有敵意的社會環境。但個人出櫃後，是有「社會回應」的，週遭的人都在學習、感受與見證。身邊的人默默地看見其他人如何對待性身份差異的個人，默默地了解非主流性身份的個人生活，學習與自己相同或不同的人如何互動。更影響相同性身份的個人或社群，也許當下看不見什麼明顯的改變，卻可能在不久的將來持續醞釀、發酵。
小克現在偶爾會出現在同志教育的場合，分享自己的女同志經驗，幫助更多人了解同志；劉薰愛承認變性，再次鼓舞了年輕的跨性別者。出櫃不見得能遇見正向的回應，但是，更不能小看出櫃的效應。
（教育工作者）